R.FC

金桃

#废话连篇,瞎编乱造

#剧情废





 


7

 

白日里他一直心悸,左胸口又空又满,像是有间楼阁在那处塌陷一样,碎块砖瓦噼里啪啦的往下砸。晚上他就见到了张艺兴。在酒店的大厅里,他守着盆万年青给邹召远打电话让他跟小女朋友去吃饭,转过头,就看见他被几个高壮的保镖簇拥着往里进。真他妈巧了。他死死的盯着他看,在心里说反正是天意,看看也无妨。对方倒是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他,口罩松垮的挂在脸颊一侧,有些瘦了,颧骨开始明显起来。他的刘海儿都拢起来,是个狼奔,穿着灰色的西装外套,撑开肩膀走路,大刀阔斧的。他跟人出来谈生意,顶层有个什么项目的发布会,估计就是张艺兴要去的地方。

 

桌上有道糖醋鱼,他吃的时候想着别的事,刺直直的卡在喉咙里。朋友找服务生去后厨拿醋,他喝了半瓶无果,被人拥着进电梯,去医院。电梯门一开,就是那几个粗壮的保镖,人墙后面藏着张艺兴和他的小助理。他在心里骂了半天,白眼都快翻出来了,偏偏几个朋友还上不了电梯,跟保镖打商量,先送这个病号去医院,粗壮点的大哥坐旁边那趟。他脸憋的通红,不敢乱看,倒是张艺兴扑哧一声笑出来。毕竟在成年人的世界里,需要送往医院救助的鱼刺卡喉已经不多见了。电梯间顶部的光芒环绕着张艺兴,他的眉骨坚实硬挺,眼睛却凝着润润的水光。他的心在胸口里乱捣,像是嗅到了同伴气味的笼中困兽,疯狂的以血肉之躯顶撞着钢铁笼子。他伸着右手去压住胸口,他答应过的,别喜欢我了。

 

别喜欢我了。

 

突然就没人说话,一群人卡在这儿,去医院的也不急了。朋友都看过他的朋友圈,对前段时间他那阵丧病都有所耳闻,现在碰上两方当事人,怕是社会与法频道都不敢这么写。张艺兴推着两个大哥走出去,领着他那一帮人给他和朋友们到位置。电梯窄小,张艺兴从他旁边走的时候耳朵还搡在他的肩膀处,鼻腔里全是他身上的甜香。这个错身又带他回到过去,那个最让他后悔的开始,他无所作为的看着他自以为是的命中注定渐行渐远,从此陷入了一厢情愿的爱潮里。他贼心顿起,光明正大抓了张艺兴的手一把,拇指掠过男孩手背上凸起的骨节,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品尝过血肉的单薄与热烈。张艺兴错愕着轻叫一声,保镖要冲上来制住他,又是一片兵荒马乱。

 

你啊,是真的欠。朋友开着车骂他,旁边的人叹着气把他的大腿拍的噼啪作响。

 

有人问他,不是说死心了么,怎么最后还给人家摸了一把。

 

他摆摆手不作答。用手指挥着朋友找他的证件。

 

我要是艺兴,我也得揍你丫的。一直没出声的一位坐在副驾驶上开口,大老爷们整这一套套的,怎么招惹你了。

 

他趴在玻璃上装死,正好撞上红灯,他们被卡在了一座石桥上,他坐在右侧,正好能望见公园和里面的一方人工湖。大晚上的都是散步的人,也不知道做了什么,湖上的各式野鸟打得毛乱飞,一片片在夜色里荡开的残影,不时有小孩尖叫着跑回父母怀里。还挺奇怪的,从年初同张艺兴那一次会晤过后,这种错乱感时时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各处。他成为大多数的决定失去了那股子正确性,驱动着他成为冲出栅栏的那只黑绵羊的因素越来越丰富。他突然想起早年在西北的一个短假,他和战友去一个极负盛名的湖边蹲守传说中的水怪,他们把短短几日都用在了这件事上,却什么也没有等到。离开前的最后一顿晚饭,他们去向导家解决,帐篷里能闻到外面干草和羊粪的味道,老牧民再次向他们保证真的有水怪的存在,他绘声绘色的描述怪兽的影像,让他们多等等,多等等。

 

他想,他又回到湖边了。他的时间很是充裕,他也有足够的耐心。他要等下去的。追逐水怪的猎手,功成名就之前最需要的是蛰伏。他浸在这丰沛茫然又了无头绪的感情里已经太久了,如果没有河道,为什么不自己开凿一条呢。

 

 

 


8

 

 

陈检邀请张艺兴去看他们的表演。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算晚了,踩着油门往酒吧赶,还存着理智知道在红绿灯处减速。他的多年车技都用在抢车位上,下了车狂奔,还好周一相对来说人少,本该散开的人流聚拢在一起,他一眼就能看见人群中央的张艺兴站在舞台侧面拍手,身边围了几个酒吧自己的保安,把不时迎上去搭讪的男男女女挡开。张艺兴没摘兜帽,一头卷毛垂在额前,像个洋娃娃,瓷白色的皮肤上映着酒吧彩灯的光。他看得见举着手机的拍摄的人,闪光灯的光一亮一亮,他又披上了那层梦想赞助人的高尚皮囊,被熟客们让出路来送上前去。他摆出一副东道主的样子,招揽着张艺兴在一角坐下,张艺兴一直在盯着陈检和周围观众看,他便一直盯着张艺兴看。他们没说几句话,都是笼统的客气言语,皮子底下却是灼烫的焰火,交织着缠斗在一起。

 

至少在他心里,他们早就分不开了。

 

表演途中,他频频出言试探,都被张艺兴含混的无视掉,推给巨大的音乐声。酒吧打烊后他们去后街吃烧烤,入夏了,燥热的空气配上烤炉的炙热,烧的他们汗水直流。烧烤店老板是熟人,让出自家的房顶共他们就餐,房顶上是砌在花坛里的厚厚土层,还有硕大的几个竹架,爬满了藤类植物,有几个还结出了小小的果实。他和张艺兴一人守着一个方桌的桌角,张艺兴也不看他,把电脑摆在膝盖上给这些年轻人听自己新作的trap,他最青睐的鼓机贯穿全程,还合上了南边不知哪个民族的笛声。

 

他也不敢乱讲话,把胳膊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看他们一块玩。张艺兴坐在靠外的那边,背着路灯的光,半边脸埋在阴影里,身后是繁密的爬藤,蛇形的影子密密麻麻的盘了张艺兴一身。他还是简单的白T,把帽子摘下来,没有了帽檐的遮挡,眼睛在昏沉的光线里发亮。烧烤店的老板上来给他们送酒水,无奈的询问他们为什么不开灯,扎堆的男孩们这才反应过来大笑,他一下子就从那里面抓出了张艺兴的笑声。这个时候已经很少见这种孤零零挂在头顶的白炽灯泡了,打着肚子被开关线扯的一摇一摆,带着他们的影子一块在地上乱晃。张艺兴这次不敢喝带酒精的东西了,啜着牛奶小口小口的喝,吃的倒是又快又多。他在旁边抓了把蒲扇,帮着吹小炭炉里的火焰,连着给张艺兴递了好几串甜口的小馒头。对方显然是吃得开心了,还久违的对他弯着眼睛笑。

 

饭吃到一半,张艺兴的助理来接他。张艺兴收了电脑背上包,冲他们摆摆手约着下次见。他不顾小男孩们的取笑,踱着步子扒着栏杆看张艺兴靠在助理身上往街口的停车处走,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,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。他趴在栏杆上大脑一片空白,干巴巴的冲他挥挥手。身后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填满他的耳廓,他看不清张艺兴的表情,但对方一直保持着那个回望的姿势倚着助理走,他们的影子堆砌在一起。他们正好走到一棵歪脖子老柳树旁边,风吹着柳条乱甩,枝条末端的叶穗吻上那张漂亮的脸。

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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